發揮“增加值”指標對高質量發展的作用

陳利浩

中共二十大再次明確“堅持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改革方向”，把“高質量發展”和“構建高水平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作為中國式現代化的首要任務。結合二十大精神，重溫十八大以來關于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中市場與政府關系和作用的論述，更受啟發和鼓舞。

從中共十四大提出“建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改革目標后，對于政府和市場的關系，根據實踐拓展和認識深化一直在尋找新的科學定位。十五大提出“使市場在國家宏觀調控下對資源配置起基礎性作用”，十六大提出“在更大程度上發揮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基礎性作用”，十七大提出“從制度上更好發揮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基礎性作用”，十八大提出“更大程度更廣范圍發揮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基礎性作用”，對政府和市場關系的認識不斷深化。

十八屆三中全會發布的《關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進行了重大的理論突破，首次提出“使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和更好發揮政府作用”。習近平總書記所作的“說明”中對這個問題的闡述篇幅最長、位置最先。他指出“我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已經初步建立，市場化程度大幅度提高，我們對市場規律的認識和駕馭能力不斷提高，宏觀調控體系更為健全，主客觀條件具備，我們應該在完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上邁出新的步伐。”“中央認為對這個問題從理論上作出新的表述條件已經成熟，應該把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基礎性作用’修改為‘決定性作用’。” “市場決定資源配置是市場經濟的一般規律，市場經濟本質上就是市場決定資源配置的經濟。健全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必須遵循這條規律，著力解決市場體系不完善、政府干預過多和監管不到位問題。”

習近平總書記在十九大報告繼續明確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的定位，但是和十八屆三中全會的提法相比，把“使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和更好發揮政府作用”改為“使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更好發揮政府作用”。把“和”字改成逗號，體現了對市場經濟的深思熟慮和良苦用心。因為，把市場作用和政府作用放在同一句話里、用“和”連接，有可能被誤解為：“市場的決定性作用”和“政府作用”是在 “配置資源”這一點上的并列關系，是在“配置資源”這同一條繩子上的“拔河”，是“市場配置資源多一點、還是政府配置資源多一點”的均衡。把“和”改為逗號，就非常清晰、明確地表明：市場和政府不是并列在“資源配置”上發揮作用，政府和市場有著不同的職能。習總書記在十八屆三中全會的“說明”中就強調過：“市場作用和政府作用的職能是不同的。全會決定對更好發揮政府作用提出了明確要求，強調科學的宏觀調控，有效的政府治理”。十九大報告這“一字之改”更加明確表明：政府作用主要不是發揮在資源配置的微觀層面，而應體現在宏觀調控和政府治理。

十九屆四中全會對社會主義基本經濟制度作了創新定義，首次把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和多種所有制、多種分配方式并列為“社會主義基本經濟制度”，一直只作為“調節經濟的手段和方式”的市場經濟正式上升到基本經濟制度層面，這是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理論的突破和創新。四中全會的“決定”要求“實行政府權責清單制度，厘清政府和市場、政府和社會關系”，明確了“完善政府經濟調節、市場監管、社會管理、公共服務、生態環境保護等職能”，進一步明確了政府職能的范圍。

2020年5月，中共中央、國務院發布了《關于新時代加快完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意見》，進一步明確要求：“更加尊重市場經濟一般規律，最大限度減少政府對市場資源的直接配置和對微觀經濟活動的直接干預”；“健全主要由市場決定價格的機制，最大限度減少政府對價格形成的不當干預”。“政府作用”主要不體現在直接配置資源的既有定位得到了進一步的明確。

在二十大報告中，習近平總書記再次明確市場的決定性作用，具體表述則從十九大報告的“使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更好發揮政府作用”改為“充分發揮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決定性作用，更好發揮政府作用”。從“使……起作用”到“充分發揮……作用”，無疑使得市場的主體定位進一步凸顯、市場配置資源的決定性作用更為增強。

綜上所述，黨對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中政府和市場關系的定位不斷完善、深化，但每一次都朝著提升市場地位、強化市場作用的方向、而不是相反。習近平總書記指出：“經濟體制改革的核心問題仍然是處理好政府和市場關系。”在“充分發揮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決定性作用”的同時，更好地發揮政府在強化法治保障、完善市場制度、創新市場機制、加強宏觀治理、維護市場秩序、保障改善民生、彌補市場失靈中的作用，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的創新。“更好發揮政府作用”的目的，就是為了實現產權有效激勵、要素自由流動、價格反應靈活、競爭公平有序、企業優勝劣汰，從而充分發揮市場在配置資源中的決定性作用。而能否正確處理市場經濟體制中政府和市場的關系，讓“有為政府”和“有效市場”既各有側重、缺一不可，又互為補充、相得益彰，則是制約市場經濟運行效率、甚至決定市場經濟體制成敗的關鍵。

市場經濟是人類的偉大發明。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改革方向，是中國改革開放取得舉世矚目偉大成果的關鍵選擇。“使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發揮決定性作用，主要涉及經濟體制改革，但必然會影響到政治、文化、社會、生態文明和黨的建設等各個領域。要使各方面體制朝著建立完善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這一方向協同推進，同時也使各方面自身相關環節更好適應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發展提出的新要求。”這是習近平總書記的明確要求。按照這個“頂層設計”，經濟建設、政治建設、文化建設、社會建設、生態文明建設這“五位一體”，加上黨的建設，都要適應市場經濟的要求，都要朝著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這一方向。從這樣的高度，我們就能更深刻地領悟到：通過“更好發揮政府作用”來保證“市場在配置資源中的決定性作用”，向著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方向推進各項工作，正如習總書記指出的，“是一個止于至善的過程”。

   (作者為九三學社中央“促創工委”副主任、廣東省政協研究咨詢委員會委員)